罩四卓

在我的人生词典里,“你们俩”的第一词意是德拉科和潘西

【德潘】《玩偶病历》Chapter2(AU)

【提前说一下这个文章的背景设定,应该是整形业和电影业都作为一种新兴产业出现在魔法世界的年代,没有战争,非常和平,说白了就是我想怎么设定怎么设定】
第二章 病历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香檀木制的大书柜在他的背后,以彰显其被冷落的地位。帕金森小姐正坐在他对面,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端详她。
这间诊室光线写实,并且另藏玄机,正对着潘西的后方贴着整形的宣传画报,花哨的涂鸦中间画着一副复杂的几何图形,行外人只能看到48条直线以近六边形的构造分布着,却看不出那是张人脸简构图,标准严谨的1:1.7黄金比例。
每个在他对面位置坐着寻诊过的人都被这张图无情的比对过,而这张图此刻正告诉着德拉科,他在对面这位女士身上赚不到多少钱,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来到这里的人更多是抱着正畸的目的,德拉科在手术台上进行的也多是重建术,临床实践证明,达到及格很容易,而锦上添花却很难做到;同样的客服实践也说明了期望越小满意度越高。
德拉科决定对眼前这一位速战速决。
“你的五官没什么好改动的。”
“我不改五官,”对方答道:“我想改脸型。”
年轻的马尔福医生顿感来者不善,对方好像对这个行业有一定的把握,但显然不是业内人士,业内人士不用“脸型”这个词,他们用“轮廓”,更标准更冰冷的用语。专业领域只讨论技术,而技术外的审美则需要丰富的经验和足够的领悟力。五官和轮廓是外科整形的两大方向,只是前者更为大众所了解,大多数来到这里的客人也都是在进行前类项目,五官给人脸的更改显而易见,会有更多的整形的仪式感,但同时精益求精近乎完美的五官会让他们永远缺一点味道。相比之下,轮廓的修饰更潜移默化,且提升空间更大,尤其在镜头下。德拉科突然想到,帕金森小姐可能要放弃现场表演,转入圆形镜头中了。
德拉科接着问:“你想改哪里。”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在工作上的控制欲从来不允许患者在他之前提出解决方案。
帕金森小姐没有马上回答,她看起来有点紧张,从包里掏出来烟盒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好吧,她看起来非常紧张,德拉科感觉她的手在发抖,他明白,很多人都觉得正常人整形是种罪孽,但这并不是她在初次相识的医生面前拿出打火机的理由。
“嘿,我们有专门的吸烟室,这里不能抽烟。”德拉科自己也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友善。
“抱歉,我一紧张就没法克制住。”她说,把烟又重新放回包里:“我想做颧弓内推。”
当她说出来最后这个词的时候,德拉科觉得自己可能足足有半分钟没有说出来话。
“你从哪得知的这个手术?”
“圣芒戈出版的每月期刊,当然还有一些麻瓜医学学术书籍,虽然他们看起来没有那么生动,但是内容更丰富些。”
他感觉帕金森小姐更像是来求职的,而不是寻诊的。
加法和减法是轮廓修正上的两个主题,知道自己做加还是做减需要足够长时间的斟酌。如果她认真研读了近年来的所有外科整形刊物(这类内容在刊物中的版面少之又少,梅林知道她收集了多少),并且决心修整上半部分头骨流畅度,那么刊物中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就会有三种,垫高颧骨,填充太阳穴,以及最不被看好的颧弓内推。她没有选择垫高颧骨是对平面镜像的足够了解,评估了侧脸影响,同时又放弃风险度更低的填充太阳穴式的加法,来选择动及骨头的颧弓内推的减法。德拉科很佩服她的先于所有人的明智,以及她果敢的勇气。
“我看了自己的录像足足有上百遍才选定修正的方向。”帕金森小姐继续解释道:“以至于我现在看到自己的脸就生厌。你可以做这个项目吗,马尔福医生。”
“可以做。”德拉科答道,他觉得在他面前的是位值得尊敬的勇士。

潘西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练习,她下周一要去试镜,因此手术也约在了下周二。她要试镜的角色叫做吉尔达,是这部电影的女一号,说是女一号其实戏份也并不多,因为这是部以展现男性为主的电影。此刻她在镜子前练习的动作也不过是挽着作为外交官的丈夫的胳膊,和其余群演做着无聊的交际。
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想象着带着珠宝的项链,雍容华贵吸引着来宾的眼光。而镜子中的现实却展示着她简装木柜,堆满衣物的椅子,现实和想象的对比让她想要发笑,提醒着她的经历是多么虚假。
话剧中至少还有一点真实,感情上的波澜即使面对场下眼神掠夺的观众也固若金汤。它能让表演真实,舞台布置和场景转换所呈现出的对真实的虚假模拟,反倒有了负负得正的结果,让潘西在其中沉迷,忘记了是在表演。电影却让镜头代替观众的眼神,而镜头还是位一直在制造存在的渎职观众,时时刻刻提醒着这一切都是虚假。虚伪和真实从来不是纯碎的对立,就像镜子里和她在表演的自己,因为有成真的可能性,反而更加虚伪。
潘西放下台本,对着身后的衣物念了整理咒,杂乱无章的房间像拥有了一位辛勤工作的管理者有条不紊。很多时候确实不公平,仅仅一个咒语就能制造出麻瓜一个上午家务劳动所做出结果的假象。
潘西把台本留在椅子上,走出了房间,表演也好,魔法也罢,或许她就是这样真诚的爱着假象。

马尔福医生在帕金森小姐寻诊的第二天收到了她按照要求装订好的病历和体检单,以确认在手术能正常运行。
德拉科从很久以前就有一个观点,想要了解一个人,只要看到她的病历就够了。一个人的病历即描述着她的过去,也构建出她的未来,一切不幸和平凡都能从中露出端倪。
他从帕金森小姐的病历中看到了富裕的家庭(脱敏性鼻炎手术,大多数普通家庭都对此视而不见),还有严苛的自我管束(她的体脂含量说明她曾经或许现在仍旧在进行着节食减肥,但是不健康的饮食习惯还要再过几年才会对她实行报复),无家族遗传病和精神病史(不排除特意隐藏的可能性,德拉科有点恶毒的想)。
他坐在办公桌前仅仅看了十分钟潘西的病历,便仿佛已经与其相识有十年之久。
可惜德拉科马尔福从未仔细研究过自己的病历,否则他将看到更多,小型到易患伤寒,(他很怕冷,如果可能的话他考虑过到更南的地方生活),中型到正畸(对外表的不会停止的追求),大型到骨折痊愈(活泼的运动男孩), 这些都构建了没有情绪的他。
然而他没有看过这些,更没有空闲对自己做一场全面测评。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马尔福家不学无术的小败类,父亲对他恨铁不成钢,在他们眼里德拉科是因学艺不精才选择了最简单最商业的操作行业,他不打算对此反驳,也只会对自己承认,他是从心底里对这个行业真心着迷。
同样令德拉科着迷的还有话剧,与其说德拉科喜欢舞台上的表演,不如说他喜欢舞台上那些漂亮的脸,他被它们打动,它们令灵魂栩栩如生。
即使在从事这份工作之前,德拉科也从不避讳谈及他对外表的痴迷。他经常遇见那些在意外中毁坏了面部的病患,他们在心理上的痛苦远远高于生理上的,而重建术的作用远比心理治疗更有意义。外表定义人格,这是这个世界虚伪的本质,而这本质和许多其他本质一样,日复一日的提供着世界正常运行的动力。
只是他更深层的思考过,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无法改变的苦难了,如果能力允许,那么没有理由不去追逐唾手可得的美丽。德拉科从小就在享受容貌带给他的光环,而这光环的荣耀他想分享给别人,即使是不相识的人。他想象自己是位云游天下的王子,他爱着他的子民,不论他们是否真的诚服于他。
德拉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即使告诉了也不会被任何人承认:他其实觉得自己很高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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